上错花轿嫁对郎3

3

彭府,彭泽阳和丁隐梳洗完毕后,按礼丁隐要给长辈敬茶,彭泽阳一出屋子,便冷了神情,装出一副病歪歪的样子,让丁隐搀扶着他。

丁隐到了大堂一看,满屋子女人、哥儿,一一给老太君、婆婆、二娘敬了茶,正要落座,脚下一个不稳踩住了裙摆,手里的茶壶就要掉下去,丁隐飞快伸手一捞,半空中的茶壶就回到了他手里,众人看得大笑起来。

欢笑之际,一高大男子进入大堂,身后两个小厮一人捧着一盆火红的珊瑚,立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。

男子冲老太君一揖,“外婆。”

老太君向丁隐介绍道;“孙媳,这是我外孙李世昭。”
李世昭便走过来冲着丁隐也一揖:“世昭见过表弟媳。”丁隐见他容貌端正,容貌不输彭泽阳。“因商务纠缠,昨日未赶上喜庆大典,还望表弟媳见谅。”

丁隐站起来还礼,李世昭又向老太君禀告,“外婆,十四家商行的事情均已理清,这里是账本,请您过目。”一个满脸胡子的仆人捧着高高一叠账本呈上来。

老太君满头银发,慈眉善目,此时又冲丁隐道:“世昭和泽阳都是我的心头肉,可怜世昭父母走得早,我就把他接到身边,正好泽阳身子不好,身边缺一个干练的人,让他和泽阳一起帮我鼎立门户。世昭口齿伶俐、办事干练,三年来为彭家尽心竭力,真是个好孩子啊。”
“外婆过奖,”李世昭挂着笑容,指着身后两株珊瑚道,“这是我从福建带回的礼物,请表弟表弟媳笑纳。”

丁隐喜爱红色,见之红得生机勃勃,不禁站起来用手抚摸,喃喃道,“好漂亮…”李世昭近距离看着丁隐的脸,只觉他肌肤剔透细腻,体香扑鼻,一时有些失神。

彭泽阳脸色一冷,摇摇晃晃地站起来,向前虚走两步,立即晕倒在地,扑在丁隐怀里,唬了丁隐一大跳。

彭泽阳由人扶到屋里,请了刘大夫看病,刘大夫名叫刘和谦,看病有个怪规矩,便是不让人看,是以丁隐等人只能在屋外等,丁隐在门边转来转去,皱眉嘟囔着,“哪有人看病不让人瞧的。”

一会儿刘大夫出来说是无碍了,请了夫人进去,原来是彭泽阳想向母亲讨一床睡塌。“孩儿新婚如同干锅熬汤,实在不宜火旺。”见母亲犹豫,彭泽阳便一阵猛咳,做出一副身体亏空的样子来,心疼得母亲当即答应。

待众人都走后,彭泽阳下了床,拿起一本书,抓了一把黄豆,一个一个抛起丢在自己嘴里,见丁隐坐在梳妆镜前望着他,便朝他丢了一个黄豆,丁隐一把接住,小下巴敲得高高的,十分得意,彭泽阳见他仿佛尾巴翘上天的娇俏模样,心里一动,笑了起来。丁隐见他笑的开怀,抢了黄豆,“我来扔!”彭泽阳依着他,一个一个用嘴接了。

门外突然有脚步声传来,彭泽阳立即收了脸上活泼的神色,虚虚歪在塌上。

原来是老太君的贴身丫鬟杨小巧送了汤药来,说是李世昭重金求得的补药,老太君让三公子每日煎服。杨小巧本是想要亲眼见彭泽阳将药喝下去,彭泽阳却要丁隐喂,让杨小巧退下,待她退下,彭泽阳便将药倒进了屋子里的一个花瓶里。

丁隐奇怪地看着他,“你怎么不喝?”

彭泽阳神秘一笑,“药不可不喝,也不可多喝,今日我急需的药便是出去散心。你要不要与我同去?”

丁隐一听他要出去,心里乐开了花,眉开眼笑,立即答应了。

彭泽阳带着他到自己的私人院子散步,院门挂着一块“惠畅新苑”的匾,丁隐一瞧,念道:“惠踢新花~”

彭泽阳在后面憋笑,自己娶得是苏家的大家闺秀,怎么变成了白字先生,待会儿一定要弄清他的身份。

彭泽阳引着丁隐来到观景阁,拿出一封信来,“苏公子,你嫁到彭府来,想必家中十分想念,这封家书我已写好,只是不知岳父岳母的名讳是哪几个字,不如苏公子亲自写上吧。”

丁隐哪里知道苏子涵父母的名讳,忙向小喜使眼色,这小喜也是个伶俐人,跟在丁隐身边替他解了不少的围,此时推他到书桌前,“二位公子新婚,应该一起写,不如我家公子写老爷苏之祥,彭公子写夫人王香萍。”
丁隐一时没有听清,呆呆啊了一声。

小喜又道“不不不,还是彭公子写老爷苏之祥,我家公子写夫人王香萍。”还特意慢慢念了老爷夫人的名字。
丁隐自觉听清楚了,装腔作势道,“自然是我一个人写,你一个丫鬟多什么嘴。”

提笔便写“苏只羊”“王香平”,两个名字歪歪扭扭并列在信封上。

彭泽阳拿到信封也不说什么,信步随丁隐赏景去了。

第二天,彭泽阳把小喜独自叫到观景阁,问小喜可会认字,小喜答是苏公子教的,彭泽阳便拿了本诗集叫小喜念,见小喜念得分毫不差,又问小喜可会写,小喜答会,也是苏公子教的,彭泽阳见这丫鬟字写得不错,把昨日的信封拿出来,板起脸,怒道:“我看你就是个撒谎精!”

小喜吓得跪在地上。彭泽阳接着说“你左口一个公子教的,右口一个公子教的,公子写得像狗爬,还不如你写的,你说这是怎么回事?!”

小喜磕了一个头,“我家公子平日写的一手好字,只是昨日手不小心被门板夹了……”

“住口!”彭泽阳冷笑一声“你很聪明,知道趁机告诉他父亲叫苏之祥,夫人叫夫人王香萍,可是人家不领情,把苏之祥三个字写错了两个,你说,天底下有这样的女儿吗?”彭泽阳拿起手边的西洋千里镜把玩,“你很机灵,看见他拿起竹片在院子里舞剑,就跑过去教他扭扭捏捏走碎步,我在观景阁上看得一清二楚!”啪——彭泽阳狠拍了一下桌子,把小喜吓得一哆嗦。“大胆丫头!竟敢冒充苏公子的下人混进彭府!”

小喜被彭泽阳的气势震住,吓得连连磕头,“三公子,我不是冒充的!我是苏家的,是丁公子不是苏家的!”接着把上错花轿之事说与彭泽阳,彭泽阳一边听着一边背过身去,掩饰他翘起的嘴角。“丁公子是个好人,求公子不要为难他!”

“起来吧”彭泽阳转过身来,“你如实相告,我便不再追究了,不过这事你要保密,不要对任何人提起,我已经知道了丁公子身份这件事,你也不能告诉他。平日里你要谨慎小心,不要露出马脚。”

彭泽阳审问完小喜,立即又去见了刘大夫,原来刘和谦正是彭泽阳的师父,此人能文能武,精通医术,自打十年前救起了正欲上吊的彭泽阳,便留在他身旁悉心教导,彭泽阳现在身体康复,内力深厚,都是刘和谦的功劳。

彭泽阳把这丁隐的来龙去脉跟他一讲,刘和谦捋了捋胡子道,“这苏子涵想必也是被错送到了将军府,若是他回了扬州,现在苏家肯定已经将人送来,要求成礼了。公子可是要将苏子涵换回来?”

彭泽阳微微一笑,“不瞒师父,丁隐娇憨可爱,徒儿动了点凡心。”

刘和谦听罢哈哈大笑,“正巧我的外甥在谭将军麾下任职,他早就催我去军中随军行医,原本不日后我欲向公子辞行,如今,我便早早动身,替公子打探消息。”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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